夜。
“紧着些好的补药挑,壮骨补血的最好,”我半倚在院子的竹榻上,手上捧着一个小盅,里边盛着刚熬好的水晶皂儿,瓷勺触壁叮咚,一勺勺地往嘴里送,“我记得之前去库房看,似乎还有不少。”
“是,”即鹿点头,“之前隔壁送来的药材还剩了许多呢,正好能用上。”
我拿着瓷勺的手停了片刻,接着才继续道:“嗯,你安排就行。不要过于贵重以免徐凤不收,那种跟白萝卜比大小的人参就别了。”我思索一瞬,又想到徐菱枝,“你再挑几样静气凝神的药材,另外包起来。”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即鹿记在脑中,转身便要出门。
刚走出两步,即鹿又转过头。
“对了,小姐,管账的王先生让我跟你说,最近少吃点宵夜零嘴,府上快供不起了。”
我:“???”不至于吧。
“前两个月给小姐请大夫、给首辅府和侯府的回礼花了不少,老爷前两个月大约是又接济了些新人,花销大了,”即鹿道,“加上小姐这段时间也没出私活,府里余钱不多了。”
我愁得挠头,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小姐,不然让王先生同老爷说说?”即鹿试探道,“老爷对钱心里没数,花钱手脚大,与其你在这开源,倒不如让老爷节节流。”
我摆摆手:“别让老爷烦心这些事。”
应院首这辈子,除了读书也就是劫富济贫这一个爱好。他忍了我的忤逆不道,我就也得忍着他的视金如土。天地万物都讲究个平衡,我的不孝和他的不慈就是应府多年的立身之本。
他最近的慈爱多了些,我就得多填点钱彰显孝道。
我搅了搅手上的糖水,道:“让王先生别担心了,这两天我出门干一票大的,钱马上就能填上。”
我强调:“零嘴别想断了我的。”
即鹿刚出门,我就开始琢磨全京城还有哪家权贵没被我薅过羊毛。
手中的瓷勺搅得快,叮铃嘡啷地作响。糖水虽甜,盖不过养家的苦。
第二日一早,我浩浩荡荡带着两个丫鬟出门。
先去了镇抚司,得知徐凤今日不当值在家养伤,我便问了徐凤家的住址。
两处倒是离得不远,转过两条巷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