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队伍里唯一的男子汉,我也就这点作用了。这句话是苦樱说的,她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正在摆弄背包里的工具。袁湘彤从浴室走出来,对苦樱那句话不予置否,我知道她打心底里对我这个掌灵人的能力有所怀疑,一个还未接受灵铺传承、对灵没有深入了解的掌灵人根本无法服人。
对此我也没办法,我是半路被明德先生拉到灵铺充数的,一共才在灵铺待四五年,而且这几年明德先生做过的生意少之又少,我很难学到些什么。其他灵铺掌灵人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相比他们我只能算野路子出身。
轮到我洗澡了,在浴室里还是能听见她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透过门传过来,谈的不是正事,袁湘彤在问苦樱为什么会跟着我,苦樱的回答是,接替哥哥的责任,也算完成父亲的心愿。听到这话我有点失落,把水拧到最大,关闭听觉,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旅馆前停了一辆旅游大巴,要不是苦樱叫我,我估计得睡到中午,她问我怎么看起来那么萎靡,我解释说昨晚睡的太晚。其实是昨晚和朴青对视了一夜,他作为灵是不用睡觉的,根本没身体去感觉疲乏。而我就惨了,为了防止他作恶,我只得盯着他。
我知道不能这样跟他耗着,也想了一些应对措施,只要等到一个绝佳的时机,就能施展出来,永绝后患。
上车前我粗略数了一下,一共七只登山队跟我们搭同一辆大巴车,这些队伍都很业余,有一家老小来旅游的,有朋友之间相约登山的,还有一支由一个很有书香气息的白头发老头带领的队伍,这些人里除了老头,全都是富有朝气的年轻人。
这些队伍中,只有袁湘彤认识的那一支有专业素养。
两个小时后,大巴车驶过平原上的公路,在一座小山前停下,小山之后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我们的攀登之路就要从这里开始。
一下车,登山队队长就领着我们朝一个另一个方向走去,袁湘彤走在最前,和他谈论着什么,我和苦樱趁此机会好好欣赏了一下高原风景。我们走在一条缓坡上,四野开阔,蓝天白云,这时候要有一群马在草原奔腾就更美了。
下了缓坡,又往前走几里路后,我们遇到第一座需要攀登过去的山,这座山并不高,但十分陡峭,更像是一块巨石直插地面,山体上没有树木,只有些许花草,登山队队长目测山高七十米有余,宽度不知,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最好从这里攀登过去。
登山我并非没有经验,反而,我从小就是登山好手,我是福建农村长大的孩子,福建多山区,所以我们儿时玩乐的地方就是山上。但福建的山不高,小而秀气,所以这点技能拿来攀登几千米的高山肯地是不够的。
登山途中,我帮了袁湘彤好几次,能感觉到她身体比常人要弱。登山队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他们登山上时,我们还只爬了一半。等我们上了山,收起登山镐,极目远眺,顿时心生震撼。
小山后面是一片贫瘠的草原,草原之后是绵延的群山,甚至能看到雪山。这些山峰是几亿年来地壳运动的结果,可见地球的蕴藏着多大的力量。
我们再草原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行走于山川之间,这里还没有深入昆仑,所以我并不担心遇到什么传说中的昆仑遗族,毕竟多少代掌灵人耗费多少财力物力都能找到他们,我又何德何能偶遇呢?
继承明德先生的优点,我不再对此次行程多加赘述,自然的伟大神秘是我等渺小种族永远无法窥知的,因此关于群山的奇妙,我无法像马第伯抑或徐霞客先生那样将之惟妙惟肖地记载下来,我所能做的,便是关于灵的一切见闻。
再说回来,当时我们在昆仑山脉里走了大概有三天,这三天内,为了减少食物消耗,我们尽量喝山泉,抓一些野鸡野兔充当食物。其中,登山队队长也教会了我们如何将猎物的肉烤制成肉干,这部分肉干也将我们先前消耗掉的食物补给填上。
至此,三天的旅程后,登山队朝另一个方向进发,那里有一座耸入云霄的雪山,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那座雪山。
我们三个则在袁湘彤的带领下朝另一个方向继续行走。登山队走了之后,袁湘彤才拿出一张泛黄的图纸,她并未刻意隐藏,而是直接坦白地告诉我们,地图是崇祯帝朱由检遗物,是她的父亲在美国拍卖得来的。
我没问她拍卖价格,估摸着要在五十万上下。她把图纸给我,我接到手上才知道这根本不是纸质的地图,也不是羊皮纸,这份地图触感柔软,极具张力,应该是丝绸编织的。只有衣服才会用丝绸编织,所以这件东西难不成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衣服的主人又是谁,朱由检吗?
“这是崇祯龙袍上撕下来的一片。”袁湘彤说。
果然,和我猜的八九不离十。“那你怎么判断真假?”话才溜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愚蠢的问题。袁湘彤可是袁崇焕的女儿,如果那人真的是袁崇焕的灵再生那么他无疑最熟悉崇祯帝朱由检的遗物,自然可以轻易辨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