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眼前的一众人,眼神不似刚才贪生怕死,反而充满讥讽。

    “我告诉你们,南京对聂家早就不剩多少信任了,否则还能让冯德昭分去聂家在沪港的半壁江山?你们找聂嘉树诬陷我,诬陷我们白家通共...哈哈哈,你们就是让聂嘉树去送死,让聂家满门都去送死!”

    “南京几次让聂书臣交出沪港的财政军三权,聂书臣三番五次推辞,还跟南京提拔的冯德昭明争暗斗!他聂书臣要是当真聪明,想要保全聂家就该跟我们白家联姻,他就该娶我当少帅夫人。”

    白雅蕊笑着咳出一口血水,唇齿泛着诡异的血红。

    “聂书臣不娶我,聂嘉树你又想诬陷我...是!我是死了,可你们聂家兄弟俩还能活到几时?委员长疑心是重,但你们记住,聂家这根刺他疑了不止一两次,更不止一两年。”

    “我一人的命,换你们聂家满门陪葬...哈哈哈,值了!真是值了!”

    白雅蕊咧着鲜血淋漓的嘴畅快大笑。

    她蓦地瞪向脸色僵冷的温幼梨,“还有你这个小贱人!你们青麟帮,你们这群自作聪明的狗东西都得死!全都得死,都得死哈哈哈——”

    辉子看见自家小姐脸色有恙,走上前低声道,“二小姐,要不然咱们再从长计议?”

    “覆水难收,无论如何她今天都必须死。”温幼梨皱起眉,心知这件事难以办得圆满。

    她算准了一切,唯独没算到南京那边竟然早就怀疑聂家的忠心。

    聂书臣战功显赫,能力又出众,这样惊才绝艳的将帅怎么会被故意针对?

    北方大片城市沦陷,眼下抗日又正是用人的时候,她实在想不通。

    不止温幼梨脸色不好,聂嘉树同样面露凝重。

    南京早就怀疑他们聂家了?

    冯德昭在沪港处处与聂家作对,他刚回国时还好奇这位到底借了谁的势...

    原来是南京的制衡之术,隔山观虎斗罢了。

    “我留下来。”李峰山边说边收起信函,长满皱纹的眼角弯成月牙状,喜盈盈的。

    “先生!”温幼梨抿紧唇对他摇摇头,“我再想想办法。”

    李峰山,“不用费精神了二小姐。眼下要想扳倒白靖林,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只要我死在船上,不管有没有那封信函,都能坐实白家背叛南京这件事。二小姐聪明,日记本在二小姐手上我也很放心,我相信二小姐一定能解开里面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