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陆家的事,陆屿川带着朝颜回了唐家。
朝颜坐在副驾驶静默的看向窗外,熟悉的盘山公路的绿景飞速后退,心底的那抹激荡也渐渐平静下来。
身侧,陆屿川开着车,一言不发。
方才在凝晖堂那股周身的桀骜和戾气通通卸下,陆屿川薄唇紧抿,叫人看不出喜怒。
朝颜知道,陆老爷子吐血的声音,他刚刚,也一定听到了。
“其实,你心里没有那么恨陆老爷子吧。”
她轻声开口,手心轻轻覆住陆屿川随意放在身侧的手背。
她知道,就算真的遇到极端情况,陆屿川,也不会真的和陆老爷子动手的。
所以,他提起了他的父亲。
诛心,只能是诛心。
车内静默了好一阵。
就当朝颜屿川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嗓音沉沉的开口,
“六岁前,我是他最宠爱的孙儿,所以直到车祸前,我对他严厉,都并不仅是能力不够才做不出反抗。”
“我知道我父亲对他来说有多重要。我父母离世痛彻心扉。他心里的崩溃也一点不会比我少。
“陆家不算什么和美的大家庭,里面蝇营狗苟的人也不少。但那个老头子,虽然态度极端了很多,可他从未真的想要害过谁。
至少和二房三房都不一样。他的一生只有一个追求,那就是让陆家更好,他要把祖上传承给他的家业继续继承下去。”
朝颜闻言,纤长的睫羽眨了眨,“所以……你其实不怪他?”
陆屿川唇角扯出一抹自嘲,
“即便是我能忍受他不公平的一切,但我的母亲是无辜的,作为子孙,我没资格怪他,也没资格恨他。
但权力至上这个道理是他教给我的。既然和他说不通,那么只有赢过他,打败他,彻底让他知道我已无法再掌控,才能真正从陆家这个桎梏中独立起来。”